【日与月跨年派对|彩蛋】渡鸦羽蛇


Sammary:没有学生愿意让自己的毕业成绩单上的社会实习一栏当中被人写有前科,所以当看见東的那一刻,雾崎的第一反应是:我现在就应该去报警。


Note:泰托(东雾),白托注意。本文属于盗梦空间au,详细为前哨者泰罗/筑梦师托雷基亚。注意,此处所有出场角色,在现实状态(真实世界)下均以人间体的名字出场。

 


如果真的用谁的名字当开头的一幕去讲述这个故事,锁定一个视角,就走了初学者最会犯的一个错误:即创造并非是通过单个的状态下进行结合。雾崎为了防止自己走这种路子,他去自学了木偶戏。但他选择的范本有点不好,以至于芹泽在周三的晚上无意间打开他的箱子之后对他说,你找错了方向。他是雾崎的学科导师,主要负责人,带着他出差去外国听法语版的冥想课程和催眠行为。他把其中一个玩偶从箱子里拿出来。

 

雾崎解释这位是玛丽女士。

雾崎说,她大概已经死过30次了。算了吧。

 

他对于芹泽接下来跟他说的实习工作保持同样态度。如果说有天雾崎真的没有能够考上脑环境资格证,他大概也不会屈尊去开养老院,给一群每天都活在梦里的老人们洗尿布。但他又对这行里的顶尖生活不太向往,毕竟这行其实追根究底属于第三服务业:而第三服务业有个到死的定理,就是要么飞黄腾达,要么鸡飞蛋打。


所以他每年都在对自己的学科评价一栏中写:我现在后悔极了。然后芹泽就会作为他的班主任和心理导师出现,然后他就会讲那个故事,这个行业,家族体系还有同窗体系到处都是,你很轻松就能遇到超过三代的人都在这个行业里从事不同的方向。就例如東的父母或者诸星的父母,前者是好结果:他们获得了财富以及社会地位并抚养了一个优秀的儿子,后者是一个不算特别好的结果:父母都牺牲在任务当中,孩子托管给前者代为抚养。

 

我和東是从小玩到大的…雾崎也跟着重复,其实他此刻的脑子里更愿意说“求你把她放下来,我明天还要让她参加我已经排练好的猎巫剧目,她需要被挂在木头十字架上然后配合纸片火苗。”但芹泽是他的老师,所以他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这次他会不请自来。

其实我一直非常好奇。雾崎,他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我上周周日找你签请假条的时候看了一眼你的抽屉,我现在更好奇的是“希卡利”这个名字到底代指谁。

 

那就是我。芹泽说,如假包换,我之前也干过类似的工作。

 

只不过我之前担任的也不是主要人士。他追加。

 

雾崎的眼睛已经很明显,他的举措——之前有个公开课是需要带着一年级新生们体验一下共享设备,雾崎在里面假装自己是被他们联合幻想出来的NPC,然后需要在这些新生们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恐吓他们——这是芹泽示意的,目的是为了让这些小年轻们明白就算是在自己可以创造的世界也不要掉以轻心。那个时候,雾崎的表演意向就已经得到了赞扬。他演绎恐惧和对灰色产业不能接受的普通人表情简直真到不能再真。

 

所以芹泽决定不再大喘气说话:我之前只是在干深度治疗师的工作,顺带理顺我自己的躁郁症状。他说,你的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我以为你干的是深度治疗师呢。雾崎故意说。你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老师。

 

他又很无辜,不过现在他也愿意听芹泽继续说话,毕竟他手里还拿着他明天做练习用的道具人偶。然后他明天就只能拿着自己的衣服,行李坐飞机到远在太平洋另外一头的火奴鲁鲁。永别了,玛丽女士!飞机上的花衬衫们让雾崎对自己的身份出现了识别障碍,他开始乱抠,干这行的都有些病症,焦虑,认知障碍,高知综合症,就算现在雾崎从来没有见过诸星,他也一定能料定对方有创伤综合症并且折磨了他超过二十年。在通读了心理学和社会行为以及大量以此为基础的延伸材料之后,人类的大小就只不过是被血管,骨骼和进化趋势给封锁住的肉壳子而已。他抠到他自己的项链,来回掰左右的两扇页片,这个过程坚持到下飞机看到了那张熟脸:年幼的时候看起来还不那么有迹可循。在東光太郎的家里吃了十六年的饭到考上大学之后,雾崎对这张脸又突然陌生起来。

 

你知道吗,当他跟我说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痛心疾首,他故意用日语说,我甚至下意识要去报警!我真以为你开始干那种活儿了!

 

商业间谍才赚钱这种也只能是上世纪,我爸妈才会干的事啦!对方的脸被阳光照射的就像个希腊雕塑一样,雾崎对自己没有拿外套否则就能蒙住这张脸的念头有了点认同。他用手机应用找附近人均超过一百美元的牛排店,让東替他拽行李箱。他原本还准备给東讲讲他的木偶戏,他通过互联网找到的有关过去法国巴黎大木偶剧院在临近闭店前的最后一点影像材料,但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他停住了。

 

我突然对一个事情有了印象。他喃喃,绿子阿姨,她之前在工作当中的花名是不是叫“玛丽”来着?

 

亏你能记得那么清楚。東把他的行李扔进车里,他在美国什么没学会,学会了在敞篷车里抽烟,雾崎从自己的随身包里找出来了一副墨镜,并把头发扎了起来。你找好自己的识别信物了?他顺带问。

 

你找好自己的代号了?東发动汽车。他的车钥匙上挂着一串达摩。雾崎给他寄过一次越洋快递,里面全是在百円超市里买来的东西,最后是他的便签:我考上大学了。非常雾崎,所以東包容这点。

 

我决定叫自己托雷基亚。古希腊语里把疯狂叫做托雷拉,好奇心称之为贝列斯基亚。我在语言方面选了希腊语。他看着前面,其实敞篷轿车真的只贴合東的心意,他不太喜欢,尽管他已经把头发给扎起来了。

 

我的建议是起个好记一点的名字。東说,我们不在梦里盖神庙,亲爱的。

 

等着我盖出拉莱耶好在梦里把你给淹死。雾崎,他对这些不避讳,家里唯二不避讳这件事的就是東和他,但他俩也不会当着他们表哥的面提及这个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会好很多。東拉着他到研究所,给他拿了一个新工牌。東现在在给一些特殊部门工作,和之前他的家族所有从事这门营生的人一样,通常来说,工作强化样貌印象的前提取决于后者是否清晰到足够被人记住。在東之前则是他的父亲,还有他的母亲,他的兄弟。雾崎参观他们的项目部门,下午三点他和東在项目的共享梦境当中碰面。此处是个奢华的酒馆,他坐在那穿着女式长裙,无所事事地等着東坐在他面前。他们是这里唯一的面孔。这里除开他们两个人的声音以外,只有安静的死寂。

你们现在到底在做什么?雾崎问他。然后坐在他面前的東,穿着燕尾服,有着上世纪男性在参加晚宴时通常都会和领带做对应的腰封颜色。名字。雾崎说,然后看见東递过来的名片而开始笑的有些失了风度。没人会这样叫自己的。雾崎说。

你知道我父亲,他在入场的时候就已经和我妈在一块了,所以旁边的人都怎么称呼他们两个么?東,或者依照他名片上呈现的,他应该叫泰罗。他们在那个时候的代号就已经叫父亲和母亲了。

子承父业。雾崎说。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

这是二级权限。我没有机会回答你。他说,我们准备给你按派遣工的形式走。并且按照比例为你的学分加成。如果你能够帮助我们构建余下的部分。他把名片翻过来,那是一张工程图。这里,还有E区。他指了两个地方,雾崎喝从桌子上取下来的葡萄酒,其实这瓶酒最开始不在这,但雾崎有个建造特性就是对细节物手到擒来。工资。他懒洋洋的说,还有工时,我要求下午六点之后就下班。

 

那你必须等我到七点钟了。東的手指摸到他的脸时甚至都够让雾崎发愣一秒钟,接着,他已经被意识同化且此刻还需要经过思考的大脑才对着此刻的距离有了认知:他们两个挨的太近。

 

嘿,大帅哥。雾崎说。我们就别跳舞了,去其他地方逛一逛怎么样?

 

他们走出门外的时候,雾崎已经穿得更像他才从巴黎回来。東为了贴和他,换的更有意式风格。

你不会一直都在这里穿姑娘的衣服,对吧?東说,他拉着他的手指向好在好几个红绿灯外的空白区,在区域与区域之间的分割线大到让雾崎回答他的问题也有些缓慢。

 

我希望自己的性别认知障碍在这里看起来能够被舒展开。他其实是在胡诌,但他很快听到了好似德彪西古典曲目的模糊回音,接着東突然推了他一把,雾崎从所有场景的边缘跌落,他最后甚至都没能抓住对方的手。

 

雾崎就睁开眼睛,看见了東——现实状态下的東。为此,他默不作声地用手去抚摸自己的项链,查看合页是否存在:那显然是在的。他皱着眉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样容易害死人?

 

你说真的?東睁着眼睛,性别认知障碍?

 

闭嘴。雾崎找了桌子上的杂志盖上他的脸。公司在二楼为他准备了一个小型欢迎会,来参加的多半都是日裔。他喝了两杯潘趣酒,对桌子上放着的杯子蛋糕产生犹豫,只是几分钟,接着他就回去参与了项目组的加班。尽管他对東说自己不太喜欢加班,但共享意识当中的空缺让他更睡不着觉。还远着,如果他们打算按派遣工的工期来打发他,那東光太郎多半就是被黑心产业给骗了,并且还在帮人数钱。绿子阿姨,还有北斗星司,还有早田哥,看看在你们的宠爱下他到了二十六岁现在还维持着一副纯真的面孔。

雾崎穿着他的巴黎套装站在空白的边缘。

 

所幸这次他没有听到德彪西,也没有看到失控朝他涌来的人群。他回过头,看到东光太郎穿着他的polo衬衫,胸前挂着他的工牌:上面的名字变成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符号,但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梦境给予的,这是泰罗。

 

两杯酒够了。他说,有人兑了伏特加进去。我现在来了灵感。

 

他的灵感促使他们二人处在城市与月球土壤的边缘。東看了一眼就说,有点异想天开,但可以尝试。他在踏进灰色的土地之际就立刻失去了重心,雾崎只调动了他“灵感”的物理渠道,并让一切看起来都不那么接近于项目原本的要求。東问他现在还看电影吗。他俩最后看的电影来自大卫林奇,讲述一个女孩被自己的父亲谋杀的往事。雾崎自那之后的第二天找到了自己的信物。一个迷你铜制双合页项链,在合页未张开时,呈现出蝴蝶的样式。他和東正在腾空反转,他们的脑袋下则是靠近月球的土壤,依照雾崎的酒量,東以为他真的会把他们落脚的地方设计成海。但是雾崎开始说话了,雾崎问他现在有没有接触过山达基派。在他的示意下,東会看到一些生长在月壤上的建筑群:平民建筑群,以及他们的白色篱笆栏和篱笆栏上的蜗牛。

 

東这个时候才突然有了一种明了:你不喝酒的。因为我之前在高中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你说自己看过百科全书,蜗牛其实是一种酷爱啤酒的生物,那天你说自己将永远不会喝酒…

東拿出来了自己的信物,他在此刻做出了准备抛掷的行为。但雾崎拦下他了。在雾崎拦下他的时候,他们就落了地。月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延伸好的地区,城市以及个体环境变化。尽管此刻依旧只有一间屋子。

 

山达基派对于教义的核心宗旨在于,雾崎说。在于对自我的真实认同。

 

東在自己的公寓床上惊醒。東起来,他冲出门,他其实还没有到卫生间去,以至于他在门外的餐厅里看见雾崎站在那一边喝咖啡一边看英文栏目,对方瞄了一眼他的内裤,然后非常刻意的转过头去。亲爱的,我们没到那一步。我的症状和当你妈知道你的性取向,哪个对于她来说更残酷?

東这个时候又拿出了他的信物:一枚胸针,他的信物以一种非常简单的方式来进行识别——即只要能够将回旋的锡制标从自己的手中脱离。

 

这次雾崎没有阻止他。雾崎没穿他的女式衣服,也没表现的怪异,他做了午饭。依靠冰箱里的有限食材搞得有声有色,毕竟当初他们的大家庭在孩子们长大之后开始了轮流做饭制度,绿子阿姨和她丈夫还在满世界清账。国中的小孩们一个个长大,离家,最后只剩下未来和雾崎两个人。最后未来考到了欧洲,雾崎开始租廉价学生公寓,他拿过两年奖学金,接着到芹泽手下干留校助理。他把高于自己食量一倍的给東,那份英文报纸好像油墨文字比一张足够上杂志的脸更能让他愿意盯着。你还打拳赛吗?他问東。

 

一点点。我们计划来年在健身房做个训练场。

那个意大利风格。雾崎说,比燕尾服还要不适合你。你适合穿衬衫。戴手表。还有牛仔裤。

偶尔我们需要做角色扮演。让自己的陌生感讲到最低。東很警惕,雾崎没能成功套走任何东西,最后他泄气了。我大学二年级秋季学期的时候恰逢芹泽的专利审批通过了,我不知道那是他的第几个专利。但他特别高兴。于是我们在教研室里开了好些烈酒。雾崎说,但那真的很没意思,顶多是一边喝酒一边开会。不过之后我就发现了缓解焦虑的好方法,也就是别去想那些蜗牛。

 

通常来说酒鬼和烟鬼都是一样的。存在侥幸心理。東不甘示弱。他已经忘记自己早上的头发看起来有多荒唐,雾崎至少真的什么都没说,而他还享受了一顿有熏制牛肉以及鸡蛋的午饭,下午他俩准时出现在项目组的办公室,雾崎需要用当天余下的十个小时来做好意识当中的物理逻辑,小到掰弯一根叉子。他进入梦境前忘了给自己插好尿袋,一直到東在他以为自己这样认真工作已经度过一周之后出现在他身边。并不是酒店,而是在一处空白的游泳池。雾崎在这一周内都睡在泳池中央。他只要困倦——就去休息。

你忘了一件事。東说,不过算了,我已经帮你弄好了。

 

感谢你,亲爱的。雾崎说。他在水面当中仰着头。我的某些脱离后遗症经常让我出现遗忘。所以我压根就干不来这种工作。我学这个只是…他好像已经陷入了遗忘当中。

東蹲在泳池旁边。他穿polo衫,牛仔裤,戴着当年他考上纽约大学时他妈妈送给他的第一只劳力士手表。他的脸颊有软乎乎的肉。他说,为什么是裙子。

因为性别认知障碍。雾崎说。

别骗我了。東反驳他。

 

因为我想让自己在梦里看起来和你更像一对。雾崎立刻说,然后他坐起来,他从泳池里走出,轻飘飘的到東的身边。你觉得哪个听起来更像玩笑话?

我搞不明白了…東只能这样回答他,他此刻可以看到雾崎细细,雪白的脚踝上有铜制的细链子,中间的串珠则是蝴蝶配件。東把自己的信物扔向水面,下一秒,它又出现在他手中。证明此刻依旧是在梦中。他们的梦中。

 

我小时候一直都很好奇的地方是…父亲母亲究竟是怎么认识的。雾崎说。托雷基亚说。他们认识之后是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让你也继续这份工作,尤其是在已经有了坏结果的前提下。

你说得对,東说。山达基派。还有对于自己的真实认同。他还准备好了措辞,那种义正言辞,但他很快被雾崎的另外一句话噎下去,对方这个时候突然仰着个笑脸说。

 

你四十岁的时候会和现在一样吗?雾崎说。

 

于是他们在抽干水的泳池底部平躺,进入了第二层梦境。在第二层梦境里,雾崎如愿见到了他四十岁时候的样子:他们在一起度过了四十年。四十岁的東留了完美的两撇胡子,他们手牵手走在所构建第二层小镇当中的酒店。雾崎,和四十岁的東。他们在酒店里躺着,雾崎和他挨着肩膀躺在酒店的床上。

 

真不敢相信,雾崎说,你就这样和我死磕了四十年。

 

或许会是一百年呢?東说。他说话的时候,他上唇带着的胡子就会来回动。他的皮肤变得粗糙,有皱纹,只剩他的骨头和他的眼睛还有着年轻时的深色。雾崎说,其实,忘了一件事的人是你。

 

雾崎说,不过算了。他的手从東的脸上抚摸过,对着上面所有的皱纹,紧接着,他将東从床上推下去,在床的旁边,原本只是一个花纹状的地毯成了深渊。

 

東在雾崎提供的遗忘线索当中找到了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则是他的高中。他看到过他妈妈把一个厚实的相册藏在了书柜的最后一个格子当中,他在父母出差之际打开过那本相册,而里面则对舍曲林等处方药物的纸盒做了保留。他在里面的一张单子里看到了雾崎的名字。

東不愿意说我记起来了。

 

東说,我以为你已经好了。好透了。

 

我什么病都没有。你肯定走了歪路。雾崎回答他。泰罗是笨蛋啦。他从泳池被阳光照射发亮的蓝色瓷砖上站起来。抑郁症。我已经好了,性别认知障碍,只是我开玩笑。你上学走了四年,随后找到工作,一共六年时间,我从上高中开始就见不到你了。雾崎的话很冷酷。是什么还让你印象深刻?泰罗。究竟是什么?

 

德彪西的古典演奏乐。雾崎说,我记起来了。是《月光》。你和我说过的。你当初和我说这首歌通常会让人的意识变得很舒缓,这样就能忘却掉疼痛

 

他还没来得及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他和東两个人从梦境当中苏醒。他们自身的失重感,另外有人负责了叫醒服务:此人是東的同事。他之所以过来是因为这两位已经把加班时效给用光了。雾崎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差点从喘息变成惨叫,接着他异常凶狠地踹了東的椅子一脚。尿袋的导出管还挂在雾崎的身上。

 

光太郎。雾崎说,我答应芹泽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他走的一瘸一拐。東彻底清醒过来并对现实进行了测试后才恍然大悟,是自己的手法过于粗糙导致那样真的让雾崎很痛。他到了卫生间去,发现雾崎呆愣地坐在公共洗手台上。東说,你怎么了?

雾崎抬起他的脸。你知道你过去是在犯罪吗。雾崎说。

 

你在说些什么啊。東看着他的眼睛。

雾崎摇了摇头。我当时还是国中生。雾崎说,绿子阿姨带着我去看我的抑郁症,所以随后的几年我都在吃处方药。但那也是我躯体化最严重的几年。所以之后你干了那件事。你偷偷把绿子阿姨使用的设备拿出来并且带着我进入了第一层梦境。

空无一人的酒店。雾崎说。为什么是裙子。

 

因为我想让自己在梦里看起来和你更像一对。東说。那一个下午,我们一起在一块度过了二十年,从梦境里醒过来的时候我二十六岁,你就像现在…東说到这里,他的停顿,他此刻的惊慌,他挣脱开雾崎并立刻使用他自己的信物。但是雾崎只是看着他,然后笑起来。

 

你害怕什么?雾崎说,你肯定是忘了…雾崎说,你忘了——当时我没有信物。你带着我进入,之后我们从床的边缘翻滚下来,那天你带我看了场电影。电影是大卫林奇,讲述一个女孩被自己的父亲谋杀的往事。

 

雾崎说,那个时候你告诉我,山达基派对于教义的核心宗旨在于对于自己认为是真实的,才是真实的部分。雾崎说,所以我不在乎这些了。我和你,我们已经在不同的地方度过了合计为六十年的时光了。光太郎。我并不懂古典乐。德彪西,《月光》。这些是你告诉我的。

 

关着光太郎高中的盒子的底部。他之所以没有往下继续看,是因为在底部他一定会看到那一台老旧的设备。他妈妈的设备。他希望能够让雾崎变得好起来。他和雾崎错过了一次苏醒的时间,他在梦里,他对雾崎说,你想看见我四十岁后的样子吗。

德彪西的《月光》,他当时说,是不是感觉不那么痛了?

我太胆大了。東说。我当时——我们甚至没有代号。没有信物。没有保障…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手就在雾崎的手中。

 

你也同样。他说,你怎么敢这样信任我。

 

现实和梦里,我和你变成一对这个选项你会选择前者还是后者?雾崎,他说,所以我无所谓。他从自己的脖子上解下来那串项链,他闭上眼睛,他说,你可以自己去看这串项链。如果你能够打开,我会现在亲你。如果你不能。

 

雾崎说,我会在二十五年之后和你再跳一支舞。

 

東抚摸到了项链的边缘。金色的蝴蝶就在他的手心里不断扑腾,不断扑腾——直至安静下来,安静到他可以把眼睛放进缝隙里去查看一眼,仅仅这一眼,就烧尽了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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