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LIDAEJABBERWOCKY

FELIDAE:猫科

JABBERWOCKY:贾巴沃克

之前应该有朋友看过,旧文重发,来自约稿,感谢这次机会。


Travel light these streets together

In the city is where we like to play

Taking shelter in stormy weather

Basking in the morning sun


首先是自述,昂长且毫无翻折,人们甚至可以将上半段当成一个成功逃离邪教家庭的范本,当你开始对着旁人将自己小时候出生于一个叫“农场”的三十人封闭团体里,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离你后退一步。

无论这是不是行业标杆,人们拍拍你的肩膀说这一定是一段很糟糕的经历,拍你肩膀的这群人有医生,有船长,有技术人员和相扑手以及会用枪的家伙,这里除了医生和船长之外可以把其他人归于一个统一的称呼,总之,这些水手们和你一样:不带感情,客观公允,训练有素。他们都是这行里的专业人员,而拿来做评定的唯一标准就是活着

 

所以你和十六号终于也算是专业人员之一了。你讲起下半段故事,多用来说自己当酒保的经历,每晚走路下班回家,赚钱,或者赊老板的账,贷款买智能手机,付房租和水费,人们对这段要打哈欠,从你身边散开,虽然所有人都对救世主心存一堆问题,但总要被细长的过往给磨损干净了。十六号趁着机会凑到你身边,隐于黑暗服务光明,你们是救世主第一和救世主第二,实际上在教育学界也有一个词叫先行者角色。不过经过几个月的相处,现在所有人都叫十六号的名字或者姓氏,你叫他克莱——自他还在电脑里的时候就这么叫。不过他现在更有温度和血质,更会讲故事,而且他的故事也没什么需要被隐藏起来的。他还擅长和黑斯廷斯一起讨论涉及到你打心眼里认为虚妄的问题。

 

他现在就和你处在一个平行线上,站着一片大地。没有出血效应,没有阿布斯泰戈,没有需要人开启别的注意力查看的字谜。他问你喜欢看电影吗?他说起来前几年迪卡普里奥和渡边谦拍的半科幻玩意儿,梦与梦境之间来回穿梭,一层套着一层。他说在刚刚醒来的那段时间里他几乎每天都准备从汽车旅馆的窗户上往下跳。高空坠落就能让人清醒。他摇晃胳膊,脸颊就像是伫立在哪的铜雕,但是在靠近外舷舱的地方将他脸颊后面的地方照出来了原本的颜色,他说你们还真能找到我的尸体,可真不赖。你的注意却搁到了别的地方,他顺着你的眼睛很快找出来了注意力目标,并把它交到你的手里,负责保存尸体并掌握绝大部分耶稣的血和肉的黑斯廷斯正好走近。你们带了个,他有个标志性的动作,即便他的眼镜后已经有了硅胶支架,但他还是习惯去推一把,你们带了个柳条人上船。

 

是克莱的东西。你回答。克莱在里面还放了祭品,拎起来就能被人给听到,希望他不要跟着贴上尼古拉斯凯奇的脸。唯一还算行业老专业人员的家伙评价,你快要成邪教徒了,卡奇马雷克。我们可以现在个盖文说清楚,调头往夏威夷群岛前进登陆远古黎姆利亚大陆,把你抛在那传教。原本航线既定从北美到南美洲以下,到厄瓜多尔,会到在靠上一点的地方跟着阿泰尔二号周游美国,说不定会过两个冬天或者夏天。周三抵达哥伦比亚,等船靠岸,他们能到镇子上喝上一杯咖啡,你对船上的快捷自热食物已经厌倦,克莱吃饭的时候和你一块,所以你们都是在互相浪费。克莱说这是来证明自个到底是不是个活着的,他摇晃里面的祭品,一块石头。他说毕竟戴斯蒙可以看着自己的短胳膊来证明,自个身上连个瘢痕都没有。

 

我更正,黑斯廷斯说,你应该拿这件事谢谢我。

他看向你的眼神仿佛你就是非得被人照顾两个星期的柯基小狗,于是你回应他说,我只是回不到过去了,在经历这些事后不会有一份一模一样的工作等着我。所有人都当你是引导之魂,你重新知道成千上万的东西并学习了。过去十几年那些人都这么拿来教你,整个组织都知道这么多,他们就像恐怖故事里的那样把教导了十几年的男孩女孩那样派出去找到能救整个家族的人,然后戴斯蒙迈尔斯成了一个唯一一个做坏了的翻糖蛋糕模。

然后你拯救世界,烧伤了一条胳膊,坐在船上。你爱这个职业吗——我对每一份工作都可以做到之后打心眼里喜欢它。

依旧是黑斯廷斯,这次换做他说我很抱歉。他没有推眼镜也没有去看表,光线从克莱的脸上镀到他自个的脸上,顺着额头发射到了树脂片之后,你发觉只不过半年能让一个人的变化如此之大,从美国到墨西哥再到南美的日子里你们都换了好几个名字。但你还是管他叫肖恩。没关系,肖恩,我也不习惯用那个螃蟹钳一样玩意儿。科考团队小组的另外一个人过来敲门问你们要不要跟着去,这是天气好一点的时候能解闷的东西。团队由利里和瑞贝卡组成,实际上没有任何作用,只是坐汽艇朝浅水滩走。广阔一点的地方有利于对心理重新塑造,总之每一场公路旅行总要在镇子上再续前缘,他们选择了海上,就有海上的规矩。

 

南美,赫尔曼,黑斯廷斯没有摘眼镜,但还知道白鲸和皮阔德号。他这块区域说不定能看见海豚,顺着暖流到渔场去吃鱼。这片的水域清澈到堪比在阿尼姆斯映射入头脑中,你开玩笑让克莱跳下去,技术人员说做戏做全样——你们两个都要跳下去。你说出每一场公路旅行都可以有一个旁观者,肖恩鼓励你,我们还在休养期,他说,休养期的本意就是要让人们在休息的时候可以用作反思。到一个绝对空旷的地方,沙漠,海洋,陆地,水里。

克莱跳下去的时候,他的小柳条图腾在水里散开成了稻草条,但他握住了那枚石子跟着往上浮,接着把石子交给了你,就像是借助什么拆开礼物了,把里面的惊喜放在了你完好无损的那只手掌里。


来吧,戴斯,他说,你拿上了我的寄托,在水里不会出问题的。或许过去你的那个老爹确实说过如果所有人都跳下了悬崖,而你要不要跟着一起跳下去的选择。他给了肖恩和盖文的信。你那会儿还是名义上的死人,所以他什么都没有给你留。你到了水里也没有搞明白他到底会不会接着怀念你,在农场或者在别的地方,退出历史舞台,但是跟着怀念自己的儿子。

你说克莱的柳条人是假玩意儿,你这样说着,手掌里还死死攥着那刻石子,可能是矿也可能是宝石,也可能一文不值。

你攥着它,仿佛真的是克莱让你往上浮。

黑斯廷斯说你们可以开始各自的朝圣之旅,瑞贝卡说你们找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你们的象征——他俩一定浏览的是同一篇垃圾博客里写的东西。会是一群因为注射过多激素而变成娘炮的健身达人在一起互诉衷肠。你和克莱一起能站稳的地方游,你看见了水里的沙子。你是其中渺小的一部分,但你依旧在曾经的某一刻控制过世界,你和世界是一体的。现在,换做克莱盯着你残肢的部分看个不停,他朝你要回了石子,尝试往你断肢新肉生出的中央部分镶嵌,就像往肚脐里塞东西,他找到了所有新肉往内生长的部分,因为连骨头也跟着被截取,细胞们争先恐后的对此进行补偿,他往里塞,但没有成功。

他的石子往更深的地方掉了下去。

科研团队阻止了你们两个往下潜。你重复着那个柳条人是假玩意儿这句话,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唇贴给他。老迈尔斯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到底是怎么回答的?没有前提,没有条件,人们都无法分辨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克莱说你就是太善良,你个傻瓜。没有了那些操蛋事之后就浪费自己的感情以至于它们又开始廉价起来。不过唯一一点,这滩水有用。他笑起来,你虽然干不回酒保,但是你还能回到过去,你拿到了回到过去的钥匙。那个柳条人就是个假玩意,还有石子。你发觉黑斯廷斯之前的那句话也是句没有前提和条件的玩意儿,这样一来,你进行的朝圣之旅应该从一开始见到的连沙子和水都算不上。

你的朝圣,你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伴随着自我牺牲而结束的那刻开始。

 

你见到的人是克莱和肖恩。

你见到的正是你的智慧和生命

 

他和你来到浅滩上,在此安插坐标值,因为此类浅礁并不会一直一成不变,阿泰尔二号上的技术人员靠着去寻找浅滩来做兼职。科考团队不仅仅是在你和克莱来到这里才增加的项目,礁石有着宜家家居会在新版书脊上会印刷的颜色,但少了电子组构的大体区块,碎片,天空湛蓝而不是呈现蓝调的白色,所有的一切都鲜艳又活生生。克莱对着你伸出手,在阿尼姆斯,在虚妄的脑内,在你躺入仪器中度过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克莱里对着你伸出手。

 

在这个世界里,故事的走势不再依循人的经历。

 

你拿自己完好无损的那条胳膊递给他。浅滩有了新的坐标值,技术人员搁在身后忙忙碌碌,黑斯廷斯正在把箱子扔到浅岛上来,他在汽艇里摸索倒腾,推着眼睛余光往岛上看,或许是在确定方位,而你揣着一堆问题准备跟前十六号说,例如:你找到了和过去有关的东西吗。你在刚刚的那刻感觉到恐惧了吗,如果所有的东西都是假象。你准备好了问题,但还没有来得及从喉咙里吐出来,好几个人一起发出的惊叹声就将其掩盖了过去,有一只海洋类的哺乳动物,有着又软又宽的额头,它顶着那颗石头子往上游直到能碰到黑斯廷斯和瑞贝卡所在的汽艇,它是一只莫比迪克,但更温顺,仿佛余烬对此的馈赠。

它顶着余烬之后剩下的一小片东西还给了人们,黑斯廷斯攥住了它,在上岛之前还给克莱。

 

你从哪搞出来的,他说,这是舍利子吗?其实是一块琥珀。克莱咬咬牙齿,即便关系稍微好了那么点,十六号文质彬彬,黑斯廷斯不带任何嘲讽和“实话实说”——光是这段其实就足够梦幻了。你配合着把所有的设备搬上来,在进行定位的环节中只让仪器来完成,瑞贝卡能完全负责,而他们得在天黑之前找出来感想。工作结束之前,她说,我们要给一些事圆满画上一个句号才能吃晚饭。

 

我拿到了我的石头,戴斯找到了沙子,我们来自生和死亡之间,这就是命,命就是死。而被指明道姓的你的自述将会把自己分成两个极端,戴斯蒙迈尔斯,出生年月,性别,出生地点,父母,生平,2012年成为分割点:生前和死后。

 

你把他给感染了,黑斯廷斯能够确定邪教徒就是克莱,他的语言条例中另外一条是典型的指桑骂槐。你应该从现在开始离他远一点,他对着你说,否则等定义进度完毕,我们就得跑到拉莱耶城去。不过等到你们一同回去了,航线定义也不会为了黑斯廷斯而发生变动,他身上也没有过去好几任大师的血统,对船上的事情一无所知。你们在完成了就回去,朝圣之旅一般都终结与朋友家的餐桌聚会,你们坐在一起喝咖啡,吃面包和大马哈鱼干。你怀疑黑斯廷斯已经趁着这次出海的机会看完了赫尔曼的一整本书,搁哪都要用一下。不过他要是敢提一句和白头翁有关的,只要是对阿泰尔二号不好的,盖文和苏珊就会将他架出去扔进海里。

 

莫比迪克神出鬼没。你的四周是黑暗,伸手出去也找不清道路,黑斯廷斯应该定义探寻未来之旅。克莱端着他嘴里的恶心咖啡来找你,一整杯还是热乎乎的那种,他递给你并开始找到新话题,从黑斯廷斯到他的过去,他讲起来训练,所有人都要赶在十四岁之前将所有的跤都摔完,当你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有过淤青的时候,你就不会再添上淤青了。

 

你接茬,说自己的老爸才是正儿八经的邪教头子,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再带着一点点恶毒的微笑,你开始记挂他到底能不能一个人住在什么地方安安静静的退休。他讲过那么多的道理,做过那么多的事,他退位了,他会怀念自己吗。他是个教育出来克莱和露西这样身手矫捷,聪明伶俐的好导师。他留给自己的只有拯救世界,然后他没有出现在你睁眼的第一人里。他不属于你的后半段。你问克莱当时在水里为什么要这么做。

克莱说,我想找出来和你在此更多一步的联系,比如让两个图腾合二为一。


他说,柳条人确实是假货。图腾的意义在于能更好的发觉自己存在于现实而并非还生活在梦境中,所以要选择出一个最特别的出来。


你说自己并不特别的时候他又再咧着牙笑。那仅仅是对于你,这位原本只存在于资料库里的AI意识有了自己明确的一部分,他获得的远不止过去——他拿到了自己丢失的意识。

 

他说你从来都不能只为自己,戴斯。他说肖恩会认同这个观点。即便我们是为了这么多事从环里逃出来,也不可能就此分道扬镳。我们这个词从嘴上说出来的一刻就重得很了,你手里的咖啡碰到嘴唇上的那刻依旧温热,你尝到苦涩和香醇。

我和肖恩还能再当个几年室友。你嘟嘟囔囔,可别让他们开船将我送到哥伦比亚就是为了去找到我爸在哪。你们回到船舱里的时候黑斯廷斯还在念叨着莫比迪克,他说这是文学史上塑造最好的生物之一。

 

他要说下一个应该是贾巴沃克了——克莱说,把手指头举到头顶,我猜的。而你为了和这两个室友好好相处就必须学到更多冷僻知识来和他们抗衡。现在只能做个单纯的学生。肖恩对你解释贾巴沃克,那是一种虚幻的不存在之物。我们曾在贾巴沃克的腹中打滚,就像匹诺曹在鲸鱼肚子里,之后我们知晓真理和信仰,以及拯救人类。

即便世界如此糟糕。

即便死去了这么多人,他们都不能像故事里的一样复活。

然后,你说,我们三个就要不断的进行公路旅行。路上喝咖啡,把休假期的日子给消耗尽,一个技术人员,一个图书管理员,一个酒保,全部都是过去式。肖恩说起未来前景的把握就像预判下棋,你顶多能预判到第一步,之后才能根据事情走向进行接下来的行动。即便人们训练我们,即便有鹰眼。

 

克莱做了最后纠正,我们不是贾巴沃克肚子里的匹诺曹。我们捣毁了虚无,有着坚硬的利爪,敏捷的身手和聪明的脑子。我们不带感情,客观公允,训练有素。他接着张了张嘴,你能看清那块琥珀在他的手心里通透着金黄色的亮光,仿佛来自伊甸。

 

我们是刺客。最后,他说。

 




希望能留下你的印记来证明我们之间相连。也希望你能够留下宝贵评论。作者目前赋闲在家,接受点梗和商业约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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